麦秋

一个平平无奇的颜狗。

第七章 告别礼仪

○听说长意不行?



  “长意解开恢复记忆那一天,就是他解开心结的时候,也是他度过心魔劫的标志。”

  “此时他会陷入痛苦之中,但也不必担心,熬过去就好了,这是浴火重生的必经之路。”

  “你应该相信长意,他一向是鲛族最厉害的鲛人。”

  纪云禾安抚着眉头紧锁的长意,回想起应玹的嘱托,只能将陷入回忆的长意紧紧搂进怀里:“原来你的执念只是一句从未背叛。”

  长意的下身腿和鱼尾不断交错着出现,衣襟被崩成碎片,散落在床榻上,额角也浸出了冷汗。

  光是看着纪云禾都觉得疼,也只能无力地吻了吻长意的脸颊给他力量。

  长意好似置身大海,水真的能如同火一般,灼烧每一寸筋骨,仿佛要将灵魂都烧毁。

  一幅幅画面从长意脑海中闪过,那些相识相知的亲密渐渐真实起来。

  “大尾巴鱼……”

  “你这大尾巴鱼尾巴那么大,怎么心眼那么小?”

  “摸一摸就能好……”

  “愿我所爱之人余生平安喜乐!”

  “我纪云禾的心,自然是给得出去,也收得回来。”

  “我同你说的,字字句句,从未真心。”

  “大尾巴鱼,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。”

  所有的画面骤然消失,只剩下纪云禾泪眼盈盈的画面,长意艰难地睁开眼睛,对上纪云禾担忧的目光,脸上的泪痕未干。

  长意伸手抹了抹纪云禾的眼角,心疼道:“云禾,辛苦你了。”

  悬崖之上万箭穿心没哭,恍惚镜六百年磋磨没有哭,此刻,只因长意简简单单一句“辛苦了”,纪云禾突然觉得委屈极了,泪如泉涌,不受控制。

  刻意被长意误会的委屈,悬崖抵挡追兵的疼痛,独自面对混沌的迷惘,以心头血喂养长安的坚持统统化作泪水从眼睫滑落。

  纪云禾的哭是无声的,正是这样,更让长意痛彻心扉,曾经寒霜侵体时云禾尚且一声不吭,难以想象她承受了多少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痛苦。

  想到这儿,他轻柔地将纪云禾搂进怀里:“云禾,哭吧,有我在。”

  纪云禾扑在长意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,几乎将一生的泪水都流尽,将数百年的委屈尽数发泄。

  长意温柔地抚摸着纪云禾的长发,瞳孔深处掩藏着切肤的疼痛:“摸一摸,摸一摸就不疼了。”

  等纪云禾收拾好情绪,不觉有些赧然,她向来自诩真汉子,不料如今娇滴滴哭了一遭,后知后觉红了耳根,她故作自然地打量长意失而复得的大尾巴。

  流光溢彩的大尾巴从长意的腰部蔓延,一直到尾巴拖在了地上,纪云禾爱不释手地摸上微凉的鳞片,除了初次上药,这还是纪云禾第一次抚摸这条大尾巴。

  不得不说,鲛人的尾巴除了生得好看,手感也极好,宛若上好的无暇之玉,带着丝丝凉意。

  “唔……”长意纵容着纪云禾在自己身上乱摸,却不想摸到了极为隐秘的地方。

  “怎么了?摸痛你了吗?”听到长意闷哼一声,纪云禾对着长意的尾巴上下其手,美其名曰仔细检查。

  长意是个行动派,一把拉着纪云禾的手一拽,一手揽着她腰,一手护在脑后,好像要将她吞噬殆尽般咬上了纪云禾的嘴巴。

  半晌,纪云禾推了推长意的胸膛,嘴唇带着露水般的润泽,身下感受到长意的异样,不觉面色通红:“大尾巴鱼,你变坏了。”

  长意咬了咬纪云禾的耳朵:“谁坏?告别的礼仪?”

  长意这么一提,纪云禾就想了起来。

  六年前。

  “长意,再最后一次跟我告别吧?”小木屋偏僻,偶尔能听到蟋蟀的叫声,纪云禾揽着长意的脖子,轻声道。

  长意有些茫然,单纯的眼神让纪云禾有些罪恶感:“怎么告别?”

  “我教你。”纪云禾咬咬唇,还是下定了决心。

  天色已晚,纪云禾拉着长意进了纱帐中,伸手解开了长意的腰带,长意慌忙止住纪云禾的动作:“云禾,这……”

  意思传达到了,纪云禾就没在继续,而是柔声道:“这是我们岸上伴侣之间的礼仪,只要圆房之后,不管多艰难,我们都会相遇。”

  长意不是傻子,反问道:“这不是夫妻才可以做的吗?”

  纪云禾掩饰性咳了一下:“那是人间的说法,这是我们御灵师的礼仪,不一样的。”

  见长意还在犹豫,纪云禾索性解了自己的外裙,只剩下贴身的中衣,中衣单薄,在烛光的照耀下,诱人的身躯若隐若现。

  心上人在眼前,长意是善良又不是傻,顺着自己的心意将纪云禾压在身下,长意刚成年就上岸,父亲还没来得及教他成亲的规矩,是以,他咬了咬纪云禾的嘴巴之后僵在了原地。

  “长意?”

  半晌,长意才低声道:“云禾,我看的话本里圆房时都拉了红纱帐,具体怎么做没写……”

  说到这儿,长意面带羞涩,突然求知般看向纪云禾:“云禾不是说要教我吗?”

  纪云禾一愣:“我看的话本里,主角拉了纱帐后也没人教啊,我以为男人都会,你们男鱼是不一样的吗?”

  “原来云禾也不会啊?”

  见小鱼一脸怀疑,纪云禾咬咬唇,觉得自己被看扁了,奇奇怪怪的胜负欲涌上心头。

  她突然眼睛一亮,拿出一本画册:“这是洛洛送我们的礼物,说是咬嘴巴之后用的,也许是秘籍。”

  长意接过书一看,《秘戏图入门》。

  纪云禾靠在长意肩头,问道:“长意,你看得懂吗?”

  长意神情比学术法还认真,他一边翻书一边道:“我是海底最厉害的鲛人,一学就会,想来秘戏图肯定比术法简单些,云禾不必担心。”

  学习术法向来都是边看边练,长意认为学习秘戏图也一样,所以一挥手,书中的图画如同活了过来,漂浮在半空中,动作很是清晰。

  纪云禾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,死死埋在长意怀里,长意是个学习认真的鲛人,几乎将秘戏图完美还原。

  嘴上逞能的纪云禾只能任其为所欲为。

  长意不愧是最聪明的鲛人,特别擅长学以致用,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,告别的礼仪很是圆满。

  两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,纪云禾点了点长意的唇:“分明当初还要现学现卖,现在倒是厉害得很……”

  长意咬了咬纪云禾的指尖:“云禾喜欢吗?”

  纪云禾能说不喜欢吗?

  她喜欢的不得了。

  “你说的也没错,不管多艰难,我们都会相遇。”长意痴痴地望着纪云禾的眼睛。

  纪云禾深情回望,难得看起来很是温柔小意:“书中有一句话,叫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,不管怎样,我都只有你一个爱人,只会陪在你身边。”

  闻言,长意眼睛一弯,又道:“云禾,岸上除了告别的礼仪,还有重逢的礼仪吗?”

  纪云禾听懂了长意的暗示,眼神漂移不敢对上长意似乎要吃人的眼神,吞吞吐吐道:“有……有的吧。”

  长意已经是条成熟的小鱼了,至少重逢的礼仪不用再看书,也学习地特别好。

  云销雨霁,纪云禾趴在长意怀里温存,一边玩弄着长意冰蓝色的头发:“长意……”

  “嗯?”长意捋了捋纪云禾的发丝,声音宠溺。

  “你那么厉害,会不会一下子又有宝宝了?”

  说起来,这条鱼倒是天赋异禀,明明才一次,就带来了长安。

  “啊,长安!”纪云禾一拍额头,她就说她忘记了什么事。

  长意还没消化掉“又”字,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,他揉了揉纪云禾的额头,一边道:“长安怎么了?”

  说完,自己也是一愣,罗索的话犹在耳边。

  “诶,世子殿下真快,孩子都长这么大了?”

  “世子,这真的不是你儿子吗?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诶,难道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?”

  想到这里,长意不敢置信的看向纪云禾:“长安是……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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